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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行刑(1)
過了兩日，胡志光及胡夫人又去牢獄察看胡志豪。那名看守胡志豪的衙役一見得二人，迫不及待的打開牢房門栓，還恭恭敬敬的為二人奉上茶水。他自從被胡夫人嚇唬一番，不可一世的神氣已盡數收斂，胡志光見那衙役前倨後恭，不由得對他大生鄙夷之感，不把茶杯接過，徑和胡夫人步進牢房。
只見胡志豪依在牆壁，瑟瑟發抖。兩人只道那衙役被整頓一番後，便不敢對照顧胡志豪掉以輕心，不料此刻胡志豪的萎靡不振還更勝往昔。胡志光念及此處，怒從心起，對門外那衙役喝道：「你這是把我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？」那衙役大驚失色，叩頭道：「小人哪裡敢忘了大爺的話？但……但牢房中那位大人，他身染疾病，可不是我的干係啊。」
胡夫人聽得這話，關愛立形於色，向胡志豪問道：「你染上甚麼病了？」胡志豪迷迷糊糊的道：「我……我全身發熱，想是染上了風寒。」胡夫人往他臉上一撫，確實滾燙異常，不覺大為焦心，對那衙役說道：「還不快請大夫來？」那衙役臉有難色，道：「那位爺台是死囚，這個嘛……恐怕官老爺不許。」
胡夫人道：「我們不時把藥材帶來，由你代為熬製，不就行了？」胡志豪忽道：「我還有五天就被處刑，儘管你帶來甚麼靈丹妙藥，也救我不了。」胡夫人也覺此言甚為有理，但她卻哪裡忍心看著胡志豪受病痛煎熬？胡志光過來搭住她肩頭，搖頭道：「我們只得多掙些時間，伴在大哥身旁。」胡夫人不吭一聲，淒然淚下。
胡志豪乃是要犯，他的牢房自也不可擅進，胡志光和胡夫人只能隔天到去探訪。誰料胡志豪這幾更來病情愈發嚴重，到了離行刑當天尚餘一日的時候，他幾已奄奄一息，胡夫人多次求懇把刑期稍延，但官府總是拒卻。這天胡剛亦有到來探訪，他見兒子臨死前竟是這樣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，心中難免酸楚。
時光似箭，今天已是胡志豪行刑之日。開封府上的武林人士得知「銀獅」胡剛之子將被處決，紛紛前來圍觀。街上的百姓見那裡人眾其多，也同去湊個熱鬧，一時之間，刑場人潮如湧，吵雜之聲不絕於耳：「胡剛的兒子竟會主動投案，倒也算是奇聞。」「那人的模樣賊忒忒的，哪兒像他父親？」「那狗賊得這下場，也是活該。」
胡志光走到刑場中央，對胡志豪說道：「大哥，小弟定必遵循你的高風亮節，絕不辱沒胡家的名頭。」胡志豪身染重疾，勉力握住胡志光雙手，道：「從此以後，你得將我們的兄弟情盡數忘卻，專心致志的治理本門。」胡志光甚為激動，垂淚道：「我決不會忘掉大哥對我的情義！」胡志光嘶聲連咳，道：「大哥的話，你聽是不聽？」胡志光見他決意如此，心中悲痛，緩緩點頭。
只見一名手持大刀的大漢走近，胡志光知執法之時將至，便道：「大哥，今後多珍重。」說罷黯然退開。胡志豪木無表情，默默跪在刑台之上，坦然待死。圍觀人眾見他視死如歸，心中均想：「此人敢作敢當，倒有半分胡剛的風範。」
那劊子手把大刀在胡志豪脖頸上比了一比，重把大刀舉到空中，向那執法吏點了點頭。那執法吏擲出令牌，劊子手手起刀落，胡志豪立時身首分離，血濺當場。胡夫人心如刀割，放聲痛哭，胡剛與胡志光只得在旁溫言撫慰。
日月交替，不知不覺已度過了一年。
現時已踏入十二月，開封處處積雪，繁華的景象卻毫絲不減。鐵槍門一改以往肅穆的氣氛，四處陳設得花團錦簇，喜氣洋溢，這晚正是胡志光和劉若瑩成親的大好日子。
歲月流逝，群弟子慢慢淡忘胡志豪，胡夫人也漸漸走出喪子的陰影，而胡志光則升任大師兄一位。這些日子來，胡剛逐步讓胡志光接手本門事務，胡志光不負兄長所託，果然把鐵槍門整頓得井井有條，在本門聲威日重。
這天胡剛廣邀武林同道，為他兒子賀慶新婚，眾弟子自是忙得不可開交。胡志光攜著劉若瑩的手從後堂走出，群豪見得一對璧人，盡皆大聲喝采。二人行罷大禮，胡志光就在酒宴上跟諸位賓客交談，他新婚燕爾，談吐間自然不勝喜悅。
胡剛正在某桌跟人談個不亦樂乎，瞥眼間忽見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，獨自坐在尾席。他尋思：「我倒沒見過這一號人物。」向同席賓客邀了幾杯，便往那尾席走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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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
發表於 27-1-2010 21:40:43